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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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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鶴自然知道他自己進入的是死殺陣。

他將書架整理得整整齊齊後, 便又重新坐到教室裏,耐心等待著地震的發生。

他倒是挺好奇, 對方到底能不能將地震給模擬出來的。

這可是天地異像!所需的靈力換算成靈晶, 沒有成千也要上百。

恐怕這點, 就連跟方鶴對陣的陣法師都沒有想到。

他看不到陣中的景象, 只感覺到布陣的靈石消耗得極快,他幾乎隔幾分鐘就要往裏面添幾把靈石。

然而投影的動物落在圍觀的眾人面前,只感覺到他在趕盡殺絕。眾人只能看到那陣法的威能越來越迅猛, 甚至母碑都因為它隱隱開始震動起來。

而現在母碑另一頭的方鶴,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。

圍觀的眾人小聲議論開來。

“看來,這局勝負已定。陣法師和陣法師之間還是有差別的。”

“對啊, 像元北過這樣的陣法師,好歹能一眼認出對方使用的是怎樣的陣法,而那個叫方鶴的……”說這句話的人搖了搖頭。

“說實在的,你們不覺得方鶴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嗎?”

“耳熟又怎樣,估計之前是聽過他在陣法上是有多廢吧。”

“估計不到一柱香,這場戰鬥就能結束了。接下來, 就到了藍級令牌上場了吧。”

以眼前的場景來看,估計不需要一炷香的時間,幾息之間戰鬥就可以結束了。

眾人看向母碑。一炷香過去了,一盞茶時間過去了,幾個時辰過去了……

眾人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難看萬分。說實在的, 方鶴是目前為止在臺上待的時間最久的挑戰者了。

而且……

與他們想象中的頹勢不同, 方鶴身上的靈力極為活躍, 整個人的精氣神明顯處於巔峰狀態。反觀那個投影,他的影像越來越淡,幾欲透明。

投影顯然也是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。他低頭再次檢查起自己的陣法,靈石的擺放沒有錯、靈氣的運行也沒有錯……可偏偏,死殺陣的耗費極為龐大。

這種感覺,好似就像是渡劫大能的傾力一擊。

可是怎麽可能?

當真有人能在渡劫大能這樣全力攻擊下還生嗎?

投影不信邪地再度加入了靈力,甚至還因為靈力不夠,他從自己華麗的服飾上將那些碎靈石投入到陣法當中的。

那些碎靈石的純度很高,即便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,也能在瞬間把陣法穩固到最平衡的時候。

方鶴就這樣坐在教室裏,看著周圍的墻壁開始顫動起來,天花板的粉末開始瘋狂地往下掉著,就連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。

但這股威力,著實比真正的天災要小上很多。

方鶴神情平靜地坐在教室裏,頭上的板塊就這樣砸在他的腳邊,他也一動不動。他的目光筆直地向前,透過越來越淡的墻壁,和陣法外的投影對上了目光。

就在這一刻,方鶴動了!

他的腳步微移,全身的靈力運轉開來,朝著陣法上的節點沖了過去。

方鶴的每一步都踏在陣法的節點上。陣法本來就因為靈力減弱而有些崩潰,此時每一個節點都被攻擊,陣法再也承受不住,支離崩潰。

在眾人的眼裏,方鶴再度動了。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投影的身上,嘴角微微揚起,他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,劍身是漆黑無光的黑色。

一劍西來。

像是天邊破碎的雪,又像是山邊遙遠的月,只輕輕一下,投影的身影便破碎開來,就連原本握在手裏的碎靈石都在這一刻滾落到地上,和投影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。

眾人鴉雀無聲。

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。

原本被元北過大吹特吹的死殺陣,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攻破。兩個陣法師的位置瞬間顛倒過來。

而正在這個時候,方鶴居然拿起了劍,把投影打散。

大哥,你要記住你是一個陣法師,不應該用陣法師的手段來對決嗎?

方鶴可不管眾人是怎麽想的,他將手裏的劍收了起來。原本自動垂落在腰間的令牌又重新懸浮在方鶴的眼前。

青色的顏色慢慢加重,變成了淡淡的淺藍色。

方鶴將它重新拿在了手裏,頂著眾人的目光回到了荀禹諾的身旁。

荀禹諾神情覆雜地望向他,說道:“我還以為你只會陣法。”

其他人不知道,他可知道。對方的陣法用的是多麽的嫻熟。當初定九城中心一戰,有不少人想搶奪他的令牌,圍攻過來。

那個時候,方鶴就坐在一旁,與世無爭地閉著眼睛。不是沒有人想打他的主意,可那些人一旦近了他的身,便被困在陣法裏,最後那些人被陣法的打鬥波及到,死了。

當時,他就知道,方鶴在陣法上的造詣很高。

因此,他才對對方發出邀請,讓他跟著自己一起來到第一聖地。

只不過,荀禹諾不曾想到,對方在劍法上的造詣也如此深遠。剛剛那一劍,如同天外飛仙,只要見過它的人,都會為之驚艷著迷。

方鶴揚了揚眉,他看了一眼元北過臉上呆楞著的神情,頓覺神清氣爽。他朝著荀禹諾說道:“我有一個弟子,他是用劍的,他的劍用得比我都好。”

時朔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,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高興。

荀禹諾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他這才想起來,眼前的這人是做師父的人。他雖然做為陣法師,但教出來的煉器師可打敗了聲名遠播的宗新遠。

這樣一來,他會劍法好像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了。

一旁的胡一凡豎著耳朵,聽到方鶴的話後,頓時來勁了:“方鶴,原來你還是有徒弟的人。你徒弟跟你學劍法嗎,要不要我教他幾招啊?”

方鶴一臉神秘莫測地說道:“這個人你也認識。估計待會兒你們是可以好好切磋切磋。”

有了方鶴成功擊敗投影的例子在,還沒有上臺的人心裏好似有底了。接下來幾個上場的人,有好幾個都贏過了對面的投影。

也有人註意到,自方鶴之後,投影的名字又從碑身角落回到了底部。也就是說剛剛元北過所說的“人不夠”這個說法是個謬論。

青色令牌結束後便是藍色令牌出場了。

元北過是中心圈除方鶴外唯一一個藍色令牌。他上場的時候,自信滿滿,路過方鶴的時候,甚至不由冷哼了一聲。

作為第一聖地初期蹦出來黑馬,他一上臺便備受矚目。幾乎所有人都從修煉中擡起頭來,關註他的比賽。

他剛登上母碑的時候,碑身下的角落裏便亮起了一道金光。這次的金光和周圍的不同,它隱隱之間還帶著些許的血氣。

投影還沒有正式降落,周圍便凝聚成一道道血霧。霧氣彌漫得非常快,幾乎一瞬間就擴展到母碑外面。

離得近的修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,他身上的血肉就被霧氣奪走,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架白骨。

死亡的人連哀嚎聲都沒有傳出,就已經失去了氣息。

方鶴當機立斷,從儲物袋裏拿出幾塊上品靈石,快速地坐在地上。他動作熟練地將靈石拋到空中。

靈石自動地停滯在上空,在方鶴靈力的指引下,瞬間形成了一個規律的形狀。無形的力量就這樣在空中運轉,最終形成一條隱形的軌跡。

方鶴的手勢下壓,靈石自空中墜落,當它觸及到空中的某個節點後,只聽到“咯噔”一聲,像是大門落鎖的聲音。

當所有的靈石都與節點相觸後,眾人便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變了。

那霧氣朝著他們湧來,卻無視了他們,朝著別處湧去。

在眾多驚恐聲和哀嚎聲中,他們這一塊顯得極為寧靜,倒成了一片極樂凈土。

這次布的陣有些緊密,算得上是一個中型陣法,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布置出來,催動這麽多的靈氣,這讓方鶴的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。

方鶴的手指隱隱有些顫抖,當陣法形成後,他松了一口氣,緩緩擡起頭,對上了胡一凡的眼睛。

胡一凡看著方鶴,手裏的上品靈石被他拋起又落在,他揚了揚眉,朝著方鶴說道:

“我的窮陣法師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你回到荀禹諾身旁才一會兒,就能用上品靈石布陣了啊!”

胡不凡怨念地盯著方鶴。他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欺騙。眼前這人哪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,分明是富到流油的陣法師啊!

虧他還覺得對方太窮了,給了他這麽多中品靈石,現在想想真夠後悔的。

就在這個時候,溫爍然走了過來。他走到方鶴的面前,蹲下,將手裏的儲物袋推到方鶴的面前,彎眉笑著對方鶴說道:

“這是剩下的學費,五千塊上品靈石。”

看到面前的儲物袋,方鶴自然地伸手,靈識一掃,便知道儲物袋裏的上品靈石比溫爍然嘴上說的要多。

這顯然是對他剛剛布陣的補償啊!方鶴眼尾彎彎,極為自然地將儲物袋放進了自己的懷裏,然後拿出收據和印章,當場寫好了收據遞給溫爍然。

他笑著拍了拍溫爍然的肩膀:“從今以後,你就是我們補習班裏的第三名學生了!”

“那我就在這裏祝我們的溫爍然同學早日青步青雲、白日飛升了。”胡不凡在一旁黑著臉,涼涼地說道。

他將手裏的上品靈石放到方鶴的懷裏,咬著牙看著方鶴說道:“對不對啊,小方老師。”

方鶴抖了抖身子。

胡一凡叫小方老師帶著殺氣啊。

方鶴輕咳一聲,白嫩嫩的臉紅都不紅,擡眼朝著胡一凡和葉今啟問道:“怎麽樣,心不心動,要不要加入修真補習班,保證你們……學有所成。”

方鶴在胡一凡充滿殺氣的眼神中,將平步青雲、白日飛升這八個字咽了下去,換了一個成語。

胡不凡發出一聲冷笑,他揚眉問道:“那小方老師,你覺得我和葉今啟加入你的宗門,要交多少錢?”

胡不凡:“一萬塊上品靈石對不對。”說著,他正要從儲物袋裏掏出這筆錢。

這時,他聽到方鶴輕咳一聲,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好意思。

方鶴道:“不,現在是一個人十塊下品靈晶。”

胡不凡怒瞪,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看著好戲的溫爍然,憤怒地說道:“憑什麽,他只要一萬塊上品靈石,而我和葉今啟就要十塊下品靈晶?”

方鶴摸了摸鼻子,有些羞澀地說道:“這不是你說的嗎,你覺得一萬上品太虧了。我就知錯能改,漲了一下價。”

“一個人十塊下品靈石,不還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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